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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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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筆?

黑衣保鏢調整了一下姿勢,進行瞄準。

他手上沾的人命也不止一條兩條了,黑活、臟活更是本職,而讓他能在這暗色世界當中存活至今的底氣,就是識人的能力。

這個女人很強,卻又似乎一直十分隱蔽地未出全力——她對生命是有敬畏的,他看出了這一點。

黑衣保鏢心中冷笑。千島鶴的留手給了他們拖延時間的機會。

而他的時機挑得就更是巧妙——

那個女人的槍裏……應該已經沒有子彈了吧。

黑衣保鏢扯了一下被流彈劃傷的面部肌肉,露出了一個狠厲的笑容。

“砰!砰!”

隨著兩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子彈呼嘯著飛躍在諾大的賭廳裏,穿梭過賭桌、籌碼臺及各式的雕像,直向千島鶴沖撞而去!

千島鶴偏過臉,加入組織這一年多以來幾乎刻入骨髓的戰鬥本能已經驅使她的身體做出了反應。她迅速扭轉身形,巧妙地躲過了最先沖撞而來的那枚最致命的子彈——使彈道最終只險之又險地與她擦身而過!

千島鶴黑色的風衣外套上被留下了一道不太明顯的焦痕,除此之外她並沒有受到多重的傷——而就在這時,沒有任何緩沖的時間,另一枚子彈也呼嘯而至!

千島鶴迅速閃身,再次堪堪躲過子彈。只是這一次的目標本就是她的眉心,在她身形角度偏轉後,子彈依舊從她的眉骨一側劃擦飛過,勾勒出了一線血珠!

來不及感受被子彈劃傷的疼痛,千島鶴快速躬身,目光聚集在身前不遠處那一堆被剛才的混戰打散到地上的籌碼上,再次側身、蓄力——

在黑衣保鏢準備舉槍進行第三次射擊之前,將那一堆籌碼狠狠地向前踢去——

正中那名黑衣保鏢的眉心!

額頭上破開了一個巨大的血洞,黑衣保鏢嘴角直接滲出了鮮紅的痕跡。他的一邊手扶上自己的額角,試圖為自己那剛被撞得混沌的大腦換來哪怕一絲清明,另一邊手又再次舉槍,隨時準備投入戰局。

然而,在他恢覆過來之前,他看向千島鶴的眼神便已然變成了恐懼。

千島鶴朝他微微一笑,屈膝一蹬便直沖上前,找準角度直接捏住了他的腕骨,調轉自己身體的重心,使勁往下一按!

黑衣保鏢只覺得一陣微風刮過,手臂處突然傳來了鉆心剜骨的劇痛,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手中的槍已經到了千島鶴的手中!

他還想再掙紮一下,但還沒等他伸手搶奪回槍支,千島鶴的手掌就精準地劈中了他手臂的麻筋,而在他重新恢覆的視野當中,也多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槍口!

心中微沈,但黑衣保鏢依舊沒有放棄殺死千島鶴的目標,他試圖翻過身去,在千島鶴摔落的同時趁機奪槍。

然而千島鶴從一開始便識破了他的想法,她伸出一只手臂穿過脖頸狠狠勒住他的頸動脈,另一只手則迅速一拳擊在黑衣保鏢的後腦勺上——

“嘭!”

黑衣保鏢的額頭重重撞擊到了地面的瓷磚上,鮮血如註,而他本人也逐漸變得氣息微弱起來,甚至在千島鶴松開他的那一刻,便直挺挺地摔躺到了地上。

目標六。

此時,她的手中握著剛從黑衣保鏢處搶來的槍,而她也重新擁有了火力。

千島鶴稍微揚了一下唇角,暖金色的眼中閃爍著無比淩厲的刀鋒劍芒。

黑衣保鏢倒下去甚至還沒多久,她便一把抓起這個剛剛倒地、生死不明的黑衣壯漢作為肉盾,擋掉來自其他黑衣保鏢的子彈,緊接著又突然舉槍——在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射向了天花板上為數不多僅存的一個水晶吊燈!

“嘩!”

用於懸掛豪華吊燈的細線瞬間被子彈精準穿過,整個吊燈霎時砸落下來,毫不留情地壓在了三四名黑衣保鏢的身上,碎片飛散開來,一時間鮮血四濺!

“分散開!”另一名黑衣保鏢終於學會了打群架時不要隨意聚集的道理,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然而就在他喊完這句話之後的那一刻,來自千島鶴的子彈便幹脆利落地穿過了他的大腦。

目標十一。

千島鶴終於找到閑暇稍微喘了一口氣,但依舊處在最高級別警戒的狀態。經過這第一輪的混戰,黑衣保鏢的人數已經銳減至八人,應該讓她感覺到更輕松才對。

但已經付出巨大代價的黑衣保鏢們也終於學乖了,明白了他們對戰千島鶴時分散布局的好處。

黑衣保鏢們吃一塹長一智,快速分散開來,各自位處於賭廳的不同方位,讓千島鶴找不到機會將他們一舉殲滅,而他們則在四面八方對千島鶴發起了最猛烈的進攻!

人數上的短板本就讓千島鶴在整個戰局當中更容易被壓制,經過車輪戰的她在體力上更是逐漸處於劣勢。

面前群狼伺虎環繞,從各個方位發射而來的子彈像是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在空氣當中劃出耀眼的火光。

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起來,行動在子彈的迅捷面前也相對更加遲緩,千島鶴舉槍射擊,但剩下的這些黑衣保鏢們互相配合無間,並沒有給她留下半點機會。

這個時候,單憑她一個人……果然還是會很吃力啊……

千島鶴一咬牙,眼神突然突然一凝,她迅速舉起槍,對準自己身旁一扇窗戶的上方——

“砰!砰!砰!”

連發三槍,原本被拉上的窗簾被打落離開橫桿,而同樣被子彈穿過的窗戶破裂也使窗外的風瞬間鼓吹了進來,帶動整個窗簾,迎面撲到一名黑衣保鏢的身上!

千島鶴立馬一個矮身,躲過了從來自後方的一名黑衣保鏢槍膛中射出的子彈,而就在那一剎那!

一枚子彈劃破了原本近乎凝滯下來的空氣,穿越了沿途所有的光影和風聲,穿越了劇烈的跌宕和一切阻礙彈道的障礙物——

尖銳似寒芒、同時又熾熱如烈火一樣的軌道悄無聲息、卻鋒芒畢露地猛然撕開了賭場當中原本已稍顯膠著的局勢——

直截了當地沒入了那名正舉槍對著千島鶴的黑衣保鏢的大腦!

六百多碼開外的一處狙擊點。

黑發藍眼的狙擊手架了原本已經固定住的狙擊槍,尾端微微擡起,以雙臂作托,傾斜出了一個極為巧妙的角度。

——瞄準鏡的紅心鎖定目標。

諸伏景光上挑的湛藍色眼睛微微瞇起,整個人瞬間變得沈靜而危險起來,就像是一只正在狩獵的雖然蟄伏起來、卻絲毫不吝嗇於露出自己獠牙的大型貓科動物。

“砰!”

一聲槍響。

第一個,解決。

諸伏景光對眼中甚至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緒,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再次調整了狙擊的鎖定目標——

“砰!”

第二個,當然也解決了哦。

諸伏景光藍色的上挑眼中閃過了冰冷的光芒。

——這是來自狙擊手蘇格蘭威士忌的問候。

他想。

“狙擊手!有狙擊手!”

又一枚子彈穿過了另一個黑衣保鏢的心臟,僅剩的幾人當中,也出現了恐慌的情緒。

幾名黑衣保鏢很快便發現了這些來自狙擊手的子彈是從北邊發射而來,於是又下意識地一股腦都往南邊跑。千島鶴穿行其中,與諸伏景光天衣無縫地進行著配合,很快便讓剩下的幾名黑衣保鏢全都“被迫退出”了這場戰鬥。

“砰!”

最後一枚子彈射出,沒留任何餘地地穿過了僅存的最後一名黑衣保鏢的心臟。感受到鮮血濺灑在自己臉上那溫熱的觸感,千島鶴卻突然覺得自己握槍的手有些顫抖。

……該死。

千島鶴心中暗罵,拼命忍耐著那突然如潮水一般湧上來的不適,嘗試控制住自己手掌顫抖的頻率。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餘光卻突然掃到了賭廳盡頭一個一眼看去並無人影的拐角處。

千島鶴冷笑一聲,馬上站起身來,眼神寒冽,由黑色長卷發紮起的高馬尾因為之前動作幅度過大而變得有些散亂,卻絲毫不影響她身上那早已滿溢的壓迫感。

“你的下屬現在已經沒幾個能爬起來跟你說話了哦,還不打算現身嗎……”

——君度。

她朝著那個看似無人的角落冷聲開口。

“此言差矣。我養活他們就是讓他們為我而送死的啊,帕圖斯小姐。”

伴隨著一聲嗤笑,一個帶著金框眼鏡、衣著考究的年輕男人突然從角落的陰影中走出,語氣不屑。

他頓了頓,又突然惡意地笑了起來:“怎麽,朗姆還沒教會你這一點嗎?”

穿著定制西裝的男人看起來英俊儒雅,誰也想不到他會是一個犯罪組織當中無惡不作的罪大惡極之人。他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金框眼鏡,上前稍邁了一步。

可千島鶴卻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聲線冷到了極點:“你說的什麽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對於叛徒……呵,就應該給予制裁才對!”

“叛徒?”君度對千島鶴形容他為組織的叛徒這件事稍稍一楞,卻並沒有多少驚訝的情緒,反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朗姆倒是處心積慮,生怕我把那些秘密給洩露出去啊。”

他一直在組織當中好好地當他的君度酒,倒也能和多方勢力形成微妙的平衡。朗姆本身也害怕那些事情會讓真正的boss知道,因此也讓他能夠茍活至今。

但如今他不知為何突然就被宣布為“叛逃”,君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朗姆的手筆。這個老東西所圖甚大,跟琴酒那個單純沈溺於犯罪快感的純黑烏鴉不同:朗姆是真的想要顛覆世界。

那個秘密……是他的籌碼,也是他的催命符。

“秘密?”

這次輪到千島鶴皺眉了。

她本是通過琴酒加入的組織,但自從經歷了朗姆實驗室一日游過後,她便順理成章地在組織的眼中變成了朗姆派的人。

琴酒、朗姆兩派大部分時間井水不犯河水,但偶爾也會針鋒相對。盡管伏特加十分崇拜朗姆,但琴酒卻十分討厭為朗姆派的人做的事處理後續。

在這樣的情況下,從屬朗姆派的千島鶴和從屬琴酒派的諸伏景光是兩派之間為數不多的調和劑之一,他們二人再加上跟貝爾摩德走得很近的“神秘主義者”降谷零,基本上也囊括了組織中能夠獲取的基礎情報的各個領域。

但……朗姆的秘密?

千島鶴心中十分嚴肅,眼神變得更加淩厲,審視著面前的君度,表面上卻裝作一副不屑的樣子,冷笑一聲。

“既然已經成為了被死神叩門的敗犬,又何必用什麽秘密作為死前的遺憾呢?”

“你不信?”君度輕笑一聲,語氣卻已經不耐煩了起來,他再次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來做個交易吧。”

千島鶴看向君度,眼中依舊是疏離的不信任,這卻進一步引導著君度向千島鶴解釋起他交易的內容來。

“我們大可聯手設計出一出假死,而作為交換,——”

話才說到一半,君度便停下話頭,突然暴起,手上滑出一把匕首,直向千島鶴的心臟處紮去!

他很聰明,選擇了用匕首,而不是用槍。

一來,選擇用槍就意味著需要多出一秒瞄準的時間。而在這一秒當中,他便極有可能被千島鶴以及那個遠處所存在的狙擊手所發覺——最終以失敗收場。

二來,他從公安處匆忙逃出,好不容易才緩過那種藥物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身上更是沒有攜帶槍支。雖然現在地上散落著十幾把槍,但只要他撿起任意一把,都會直接引起千島鶴的警覺,反倒不如使用他更為擅長的冷兵器。

只是——

千島鶴早便防了他這一手,一把用槍托擋住了對方刺過來的匕首,另一邊手也緊握成拳,驟然轟出!

君度的動作也十分迅捷,他下意識便舉起手臂選擇格擋,卻被千島鶴用左手抓住腕骨用力一掰,匕首落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但君度很快也為自己找回了場子:他向旁側移動,重心向下,將力道都聚集在自己的右腿,向千島鶴所在處重重掃出!

千島鶴緊隨其後左腳上前,靈巧地躲過,提起膝蓋便要朝對方的腹部撞去!

君度此人,個人實力不算過於突出,在情緒、智謀上也相對平庸。但千島鶴此時的狀態也並不算好,因此二人纏鬥起來,卻著實難分上下。

他們之間的打鬥看起來並沒有多少華麗的招式與花架子,也不像是一些雇傭兵之間野蠻且拳拳到肉、以暴制暴的打法。事實上,君度的進攻風格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快”。

二人戰鬥的身影糾纏在一塊,甚至都只能在人的視網膜上留下難以捉膜的殘影,更別提君度本身也有意識在往北面窗戶的狙擊死角的方向靠去,這就讓諸伏景光的狙擊無法直接打中他的頭顱。

千島鶴倒是嘗試過把君度重新帶進北面窗戶可狙擊的視野當中,但對方並不傻,在知道北面有狙擊手之後便絕對嚴防死守,不肯靠近北面窗戶周圍半步。

“組織連狙擊手都派來了,確實是令我受寵若驚……但你要知道,帕圖斯,”君度以一種惡劣的語氣說著,“你們此行最大的敗筆,就是提前讓我知道了狙擊手的方位!”

君度在此刻毫不顧忌地釋放出來了隱藏在他儒雅外表之下的可怖陰冷,以及那正熊熊燃燒的陰狠的火焰。匕首已經離開他的手中,失去武器的他眼中反而閃爍著亢奮的奇詭色彩,他雙手握拳,對準千島鶴的太陽穴便一拳撞出!

千島鶴卻再一側身,在躲過那一記拳頭的同時,順勢將他用力一拽,擡腿一腳踹上了他的下腹處!

君度被千島鶴的這一腳踢得連連後退,他倒是惦記著絕不往北面的視野中靠近,身體卻虛弱得不受控制地往南面摔落而去!

就在這一瞬間——

君度的脊背出於慣性的沖撞貼在了南面窗戶的邊緣,他的瞳孔因為疼痛而驟然放大,借著窗外冰冷的光亮,他似乎看到了極遠處一個微小到甚至無法令人看清的人影、對準自己的槍口——以及微微扣下扳機的手指……

……

在南面同樣六百多碼開外的一處狙擊點上。

一名褐發的少年神色專註,槍口處隨時準備著為子彈出膛而留下溫暖的熱量。

匍匐在地上,身材瘦削的少年此刻看上去竟也像是一匹擇人而噬的野獸,安靜卻潛行於草叢之間,蟄伏著,等待著一擊擊殺——獲取獵物。

他蜜糖色的眼睛時刻鎖定著被自己盯上的獵物,隨時都有可能進行他的致命一擊。

“砰。”

他輕聲開口念道,嘴角微微勾起——

手指也終於扣下了扳機。

一聲槍響!

心口處突兀地傳來一陣麻痹感,緊接著是一陣又一陣如潮水般湧來的劇痛,短短幾秒鐘之間,君度的視角已經天旋地轉,大腦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身體便已經轟然倒在了地上。

喉嚨一陣幹澀,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都已經失去力氣,意識如同破了口的泉水般迅速流失。

君度奮力地睜大了自己不甘的雙眼,其中是怨毒和依舊未消散的狠厲。

“那麽,你也該要知道,君度。”千島鶴走上前去,她彎彎眼睛,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你此行最大的敗筆,就是沒有猜到……狙擊手,有兩名!”

“朗……朗……!”

似乎還想掙紮著在說些什麽,君度的氣息卻已經逐漸變得微弱起來,眼神渙散——

最終,徹底失去生機。

……

硝煙的味道在蘭利的身上顯得尤其濃烈,硬生生將他眉宇之間那股青澀的少年感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恐怖的威脅感和壓迫力。

“朗姆……”

褐發少年突然默念起了這個酒名,垂下眼簾,後知後覺地感到自己心中傳來一陣鈍痛。

……

看著君度徹底咽了氣,千島鶴神色淡淡,最後也只蹲下身來,摘下那副架在君度鼻梁上的金框眼鏡,又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副一模一樣的眼鏡,替換了上去。

然後,快步離開。

……

諸伏景光和蘭利嚴格來說都只是此次任務的編外人員,千島鶴沒什麽事也懶得把他們兩個上報,因此君度一死,他們二人便各自離開了。

反倒是千島鶴耽誤了那一小會兒,讓她在準備回去據點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的面前停了一輛熟悉的保時捷。

車窗緩緩降下,那頭標志性的銀發直接便彰顯了來人的身份。

“琴酒?”

千島鶴以一種調笑的語氣喊出了對方的代號,毫不見外地打開車門便坐了進去。

“怎麽,還想跑來接我回據——”

話還沒說完,琴酒的伯.萊塔便已經頂到了千島鶴的太陽穴上。

“帕圖斯……”琴酒低低笑了起來,那種如同被毒蛇的目光攀附住了的、驟然出現的危險感讓千島鶴的後背都麻了起來,渾身上下都在瘋狂地向自己發出著最高級別的警報。

“你說,陰溝裏的老鼠怎麽能夠出現在烏鴉的面前呢?”

琴酒冷笑著,墨綠色的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寒芒,將伯.萊塔更往千島鶴的太陽穴處頂了一下,手指甚至都已經撫上了槍支的扳手上。

“啊啦,又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了呢?”千島鶴甚至沒有出現多少情感波動,便迅速冷靜了下來。

她換上了一副處變不驚的假笑,一手扶住了伯.萊塔的槍把,話語溫柔。

“可以告訴我嗎,Gin?……究竟是誰在誣陷我的忠心呢?要知道,我對組織的忠誠,可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啊。”

琴酒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你很期待知道究竟是誰?”

“當然誒,”千島鶴有些嘟噥地說著,“如果繼續讓這些汙蔑我清白的人存在的話,我果然還是會很困擾啊。為了不讓我每天都這麽不開心,果然還是弄死他好了……?嗯,讓我想想……哪次任務比較危險,就派他過去當個炮灰吧?你說呢,Gin?”

她擡起頭,也看向琴酒,露出了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容。

“組織代號成員之間不能互相殘殺。”琴酒語氣冰冷。

“啊啦,所以說,那個人是代號成員——應該還是Gin你這邊的?”千島鶴偏過頭,眼中有些躍躍欲試。

但琴酒的神色似乎不太對,千島鶴也只能立馬見好就收。她笑著收緊了那只扶在伯.萊塔槍把的手,並迅速將搶把轉動一圈,向下一按——

這次被槍口正對著的,是琴酒的胸口。

千島鶴看向琴酒墨綠色的眼睛,眉眼彎彎,笑瞇瞇道:“Top killer先生?哎呀,代號成員之間不能互相殘殺哦。”

“呵。”琴酒冷笑一聲,一把拍掉了千島鶴握在槍把上的手,然後又將他的寶貝愛槍伯.萊塔放回了自己的風衣口袋當中。

緊接著,他又順手掏出一支煙和一個打火機,叼著煙,在車內上演了一出雲霧繚繞。

“去捕鼠吧——為了證明你烏鴉的身份。”

他淡淡道,眼中卻已閃過扭曲的興奮,仿佛就連靈魂也都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嗜血的欲望更是得到了滿足。

坐在駕駛位上的伏特加迅速應了一聲:“好的大哥!”

黑色的保時捷就這樣緩緩向前開去——

然後,逐漸加速。

*

灰沈的天空占據了大片的視野,單調的電線邊上,幾只烏鴉陸續從人們的眼前飛快竄過。幾只流浪犬從小巷的深處跑出來,身上散發出了陰溝的的惡臭與汙濁。

這又是一間大概早已棄用的工廠,到底是日本早些年工業發展黃金期時遺留下來的產物。

千島鶴快步走進了那間空曠得甚至有些滲人的工廠,不多時,便已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硝煙的氣息。

她走到了工廠的最深處。

——面前是兩個人影。

一個看起來是一名大約四五十歲的外國男性,手腕處鮮血如註,目測應該已經被咬斷了,那可怖的鮮血汩汩流出,匯成了一條紅色的河。

那名男性倒在地上,根據千島鶴的視覺觀察,應該有一枚子彈從他的下顎處穿過了他的大腦,此刻無論做什麽,估計是無力回天。

年長的男人睜著眼睛,似乎最後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千島鶴甚至還能從裏面看出一種奇異的、幾乎無法被解讀出來的——強烈的不舍之情,卻找不到其個中緣由。

他在不舍什麽?

….他的生命嗎?

……又或者是,這個世界嗎?

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她自己的主觀臆測罷了。千島鶴心想,哪有這麽推理的啊。

男人估計是剛死不久,而此刻跪坐在地上的一名女性則顯得更為年輕——甚至當千島鶴清楚地看到對方的正臉的時候,都有些震驚。

「水無憐奈」。

千島鶴心中默念道。

沒想到啊,這名久負盛名、青春靚麗的女主持人……竟然也是組織成員之一。

這名優秀的女主持人非常漂亮。她有一雙明亮的貓眼,紮著低馬尾,靠近額頭中間的兩邊各有一綹彎折狀細發,清麗動人。

然而此刻的她看起來卻比電視上顯得更加狼狽。水無憐奈跪坐在地上,眼前依舊蒙著一層水霧,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氧氣。

她的身形有些不穩,根據身上的針孔推測,應該是被註射了吐真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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